王杰希倒是平静得多，眨了下眼睛：“……张佳乐？”
张佳乐点头。他确信自己没认错了。
除了王老师谁还能把眼睛眨得一大一小。
但这事就挺让人犯难了。送弟弟回家的好心人是自己的老师，应该怎么表示感谢才好。
这时张佳乐的衣角被扯了扯，从他身后探出另一个小孩子，年龄与唐昊相仿。
张佳乐摸他毛茸茸的脑袋：“小远怎么啦？”
小孩子攥着张佳乐的围裙边儿，怯怯地看向王杰希，抬起小手，指了指客厅。
“哦。”张佳乐拉起小孩子的手，笑着问王杰希，“老师，权当感谢，可不可以进来喝杯茶？”
王杰希正犹豫着，蹭学生的茶似乎不合适，但见张佳乐一手搂着这个小孩子，眼神里竟闪烁着些许殷切，也就颔首答应。

老师和学生，隔着茶几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。按理说这个格局颇应有种当庭审讯的诡异氛围，但好在王杰希不比张佳乐大几岁，张佳乐也不是拘谨的人，很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也就聊开了。
张佳乐讲得有点口干，舔着嘴唇突然想起：“哎，说是要喝茶的，居然忘记了。”他笑着站起身，“老师，要茶还是饮料？”
“白开水就好，谢谢。”
趁张佳乐去倒水的间隙，王杰希把客厅粗略扫视了一圈。客厅布置简洁，家具用色鲜艳明丽，沙发组合上除了抱枕还散落着小孩子的玩具。


说起张佳乐，算是个校园风云人物，王杰希早于接手现在这个班级之前就知道他。
此人最出名的事迹就是考了太多次第二，班级年级甚至竞赛排名都二过。偏偏他执念地以第一为目标，痛定思痛后觉得自己说不定更适合文科，遂弃理转文。结果下学期第一次摸底考，又排第二。
虽说与其信命数不如学高数，但张佳乐这体质确实邪门了点。并且自从叶老师带头用“你想第二也没戏”戳爆了张佳乐之后，“二”就转化成了对张佳乐特定的一个梗。

话说回来，理科班确实由男生占大比例，但是像张佳乐这种人好颜好成绩好的三好少年就寥寥无几了。据说他转班的时候还有女生站在天台放声悲呼：张佳乐！你为什么要走！

对，听说他还特别受女孩子欢迎……思及此张佳乐已经把水端过来，王杰希不禁多看了他两眼。

这时候张佳乐忽然抬起头，弯着腰，亮亮的眼睛瞅着王杰希，说了句：“王老师，拜托您一件事儿。”
王杰希愣神不过三秒：“……什么事？”
“就是，我在家的时候，是什么样儿。”张佳乐微微蹙眉组织着措辞，“能不能只有您一个人知道？”